食人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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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成]消逝形影

*一个拙劣的模仿and复健,算是美版4-4的I killed a man named"Smith" with a bottle because I am an evil human being的……观后感?

  

summary:“当我走向你。”


  


  


  他起身,但忽而又顿住。走时绕着椅子的步伐有些躁,几乎像是乱走乱跳的——意识到自己下意识的慌乱动作后成步堂龙一猛地顿住,肌肉动作如被关闸的洪水。但忽然间,他仿佛破釜沉舟般地下了什么决心,一下子坐到椅子上。诉说。他为了逃避诉说而反复重复研磨诉说前的那个动作,徘徊曲折——成步堂龙一又顿了顿,乍一开口时声音因为紧张而短促,几乎像一声被扼住的鸟啼。


  律师顿住,猛地收声,接着重新收整嗓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慢慢道:“后来……”


  “……后来我才知道你死了。其实不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只是时常忘记:很多次醒过来后我会忘记你已经死了,之后想起时便像是一种……而在这之后我忽然才发现:我其实对你一点也不了解。这种不了解就像你对我的不了解一样……我不知道你恨谁,我也不知道你爱着谁。我不知道你身上曾经发生过什么,我只能隐隐地窥到他们在你身上遗留的影子:几乎像将你撕裂一样的伤痕。让你如此虚弱又如此饱含怨恨——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恨还是……有时我会去想:或许你只是太累了。但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直到最后你是否有向我认输,向我低头。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我做这样的事……我不知道你做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你用你自己的方式爱我,还是因为你在用你自己的方式恨我。我不知道我到底算不算是你的朋友?哪有你这样的朋友……我真的好想好想好想去了解你;在很久之前我有一个……不能说是朋友,我有一个认识的人:她叫美柳千奈美。在最后,在她临死之前,在她消失之前,她忽然对我说:永远也不会明白,你是不会明白的……永远,永远。她说这句话时像是一只食草的羊一样在反刍自己的怨恨,又像是小女孩拿着自己的火柴,或是一无所有者怀抱着自己唯一的珍宝……她说我是不会明白的,也许确实如此。但那时初听闻我却只想对她说:退一步讲。就算我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你也许还可以试着告诉我,可以试着让我去了解。但她也没有做这样的尝试,就像你对我同样。你的那种表情像是在说你要是此刻不曾了解那么你这一辈子就不可能再去了解……你甚至没有做出尝试。


  “上个月你死了。你死的时候我没去看你。死刑现在只剩下绞刑一种而我认为那无论如何都太残酷了,也许我们早该引进别的死法,比如注射,让人平静地死去而不是继续往人的脖子上套上绳索;很久以前有一个人曾经在我面前说,我要求你的脖子上套上绞索!我要亲手送你上绞刑架,虽然不是对我在说,但我当时只是想:这是怎么样强烈的恨意才会……这是一种怎么样无知的恨意!但这件事发生在你身上时我却发现我完全无法去想象。我没有办法想象你被吊起来飘荡,那一副悬挂而无依无靠的样子。你的死只是像一团烟雾一样从我面前流去。但我总感觉你还没有死,有的时候我总觉得你还依旧活着。活在我的身边。后来你就忽然死了,那么突然的离我而去。直到最后我也还是完全的不了解你。于是我忍不住想死之前你会是怎么样的?会笑吗?用那种只有你才会的笑的方式。你和千奈美真的在某些方面很像,那时她也是那么笑的。笑得仿佛像已经与一切和解,但那种笑容又顽固地仿佛这辈子都不会再去原谅。你们的笑容力对我而言是那么的……不知悔改!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愿意对我说这些事?哪怕只是……我只是的想不通!我想不通为什么你却连想让我理解的尝试都不愿意去做?还有一句话是那么说的,水滴石穿。今天我回事务所,忽然看到外面走廊的阳台已经被屋檐落雨啄出孔洞。接着我开始回忆,但旋即我便意识到:我忘了那里最初有没有洞!我只知道那个地方在千寻老师刚入驻的时候几乎还是一栋崭新的建筑,我想一个崭新的建筑理所当然是完美规范的,但现在它已经有被水侵蚀的孔洞了。水滴石穿,连顽石都可改变……我知道你远非顽石,但我只是不明白这一点。


  “所以直到现在我也还是忍不住的会去想:你到底是在怎么想的?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呢?而这一切都永远不会再有答案了……我一直在寻找真相。但我也渐渐意识到:有些时候,有些事,有些东西,它们本身就是没有真相的。就像你,就比如你;你忽然就这么死了!死后也咬紧牙关。这一切的真相也许曾经是有的,但随着你的死它们就忽然变成了一个严肃的,亘古的,永恒不变的谜:你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你也不愿意给出任何一种答案。在最后你跟我说:希望我只是把你当成一个坏人。可是我想一个坏人也应该有变坏的缘由。还有你送给我的礼物,这一切的一切,你明明有太多的机会去倾诉。但你却……但你却只是什么都不对我说。你总是对我说那么奇怪的话。时常让我感觉到惊吓。于是心也跳起来。法庭。当时你忽然说,我还都记得:你不觉得很恐怖么,一个巨大的阴影。我们面对审判者对为被审判者辩解,但随时随地可能万劫不复——几乎是在刀尖上跳舞。跳舞。然后你又说起跳舞……真奇怪啊。我知道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知道你喜欢什么味道的糖果和饮料,知道你喜欢的颜色和珠宝,但仅限于此。别的我什么都不了解了。可是你明明对我说了那么多的话。明明你对我讲了那么多的事,但最后我却还是完全不了解你……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送给我那些礼物?你为什么对我做这样的事?


  “我当然知道这一切其实可以变得很简单。也许这只是因为你疯了,因为你是一个疯子。但也许与疯或不疯没有关系——也许你只是就是如此!他们都这么对我说,很多人,甚至包括你的弟弟。他们说:也许你只是疯了……失去了对你自己的掌控才做出这样的事。我也很想那么想,是说真的。如果我可以那么想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但我不想就这么让一切……流走。在你死之后。如果连我也把你忘记了怎么办?如果我也放任你就这么死去,放任一切流走,如果到最后哪怕是我也不去探求……你还有比我更好的朋友吗?很好笑吧:我连这都不知道。因为你不对我讲这些,所以我完全不知道。所以我连该不该放弃你都不知道。在你的目光中我把握不住自己的位置。我不知道该为你大哭一场,还是应该为你的死弹冠相庆。我真的不明白。


  

  他寂寂地对着镜子低下了头,而镜子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在静静地站着,像是教堂的忏悔室,看不清面目的神父就在铁栏杆之后坐着;自己穿着西装打着领带,胸口的徽章熠熠生光,又那么几个瞬间他几乎认不出自己,这样的陌生曾经也有过,当时他以为自己不会习惯,以为自己会一直那么耿耿于怀,但最后终于也还是习惯了……于是他也想:此刻的自己也会习惯的,哪怕现在有多么不甘心。成步堂龙一隐隐约约地知道镜子的最后似乎有一个人。起先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他突然站起身,但镜子静悄悄的,他看到自己陌生的姿容,但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到最后他离开时几乎听到一声轻笑,成步堂龙一想去分辨那声笑声里的情绪和隐藏的声音……但什么也没有发生:那声笑容就那么轻易地,烂漫地从他面前溜走,他那一瞬失去捉住和分析的机会,于是这样的机会和笑声此后就再不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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