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人唢呐

我想告诉你的一切已经全写在这些文字里了。

© 食人唢呐
Powered by LOFTER

[雾成]癫颤

Summary:换身体了(for about 25 minutes)

Warning:有很隐晦的关系暗示(比划)以及我并不能肯定这是一篇分级可以分在大众的文……Graphic Depictions Of Violence吧!大概,应该,但肯定也有朋友会觉得没有什么……





  他们站在一副装饰画前,准确的说,装置艺术品。一副标本画,色彩斑斓的蝴蝶以折射的光线为自己上妆后静静地死在画框里,“好漂亮的画。”成步堂敷衍地赞美着,牙琉雾人哼了一声,但又露出一种不与你计较的仿佛恩典一样的表情。一个太难哄的人,成步堂的心里评价,一边继续在牙琉雾人的灼灼目光下继续对这幅画做出评价:“我看到了……额?旋转的……飞蛾扑火?扑火的蝴蝶……大概这样一边转着圈一边绕进去了……大概是这样的画面。”


  牙琉雾人平静地伸出一只手扶住额头:“本来很想给你好好地讲一讲我为这幅画的呕心沥血的……但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呕心沥血?怎么讲。”


  “看到这一圈蝴蝶了么。”


  “嗯嗯,蓝色的……依稀记得老师在以前的课上讲过:自然界里的蓝色昂贵又不稳定,人们曾经磨碎蝴蝶的翅膀尝试沉淀出这种蓝色,却得到的只是暗淡的齑粉而已,但后来有人学乖了嘛,直接截取翅膀像用金箔那样一点点敲了上去……似乎是不一样的蝴蝶?但颜色很像呢。”


  “确实不一样,但请姑且看这一圈的蓝色蝴蝶——我亲手采制的。”


  “……你是说亲手杀死的么。”


  “有一部分。”


  “真的亲自动手了?!”


  “嗯,因为有些蝴蝶寿命很长,到我手里的时候还活着……我起先也没想到这一点,只是觉得有些麻烦,我完全不会养,而且也很担心它们弄伤自己的翅膀,这样也许又要重新捕获。随即我意识到也许可以不需要让他们就这么活着之后……”


  “……感觉有点恐怖……等等,你那是什么表情。”


  “嗯……之前,在起居室里,那个,鹿头……”


  “真是人不可貌相……”


  “没有啦,那个是我父亲猎到的,倒是说你,原来会怕这种东西么?”


  “因为明明是这样美丽的东西……”成步堂伸出手轻轻地,试着碰了碰那幅画,“等等!”牙琉雾人忽然出声喝止,接着去捉成步堂伸在半空的手:“别碰那幅画——”


  他们的手在空中撞在一起,接着是一阵眩晕感,那种感觉像是忽然碎成了千万只蝴蝶而曾经所有的移动信号都引起癫颤的振翅而飞,牙琉雾人忽然感觉眼前很乱,像是以每一只蝴蝶的每一只复眼来重新观看这个世界——触电般的混乱后他踉跄着倒在墙上,手指抓紧了什么冷冰冰的东西,是画框上的玻璃,画框被他扣在墙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鸣。一定划伤墙面了,他这样想。不知道摆正后能不能看到划痕……算了,如果盖不住我就把划痕弄得更大一些权当这幅画的装饰;在此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面镜子,很亮的镜子,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眼睛想,我从没想过我的眼睛其实这么亮……牙琉雾人曾经试过研究镜子里的世界,看起来真的和我身边的世界没有什么区别……但颜色似乎更加暗淡,他注视着镜中的虚影,分不出面庞之外的虚空里那种绿而浅淡的光辉是来自镜子的本色还是因为它吸收的光终于不足。也许两者皆有之,牙琉雾人一边旋转着镜子一边想,我曾经试过将两面穿衣镜对在一起,在那之后它们的尽头暗淡而有一种极浅幽绿,光在那两面镜子的空隙中寂寞而无果地奔走,最终湮没在镜子的尽头……他觉得自己有点被自己眼中的光迷惑了,这里没有镜子。意识冷酷地意识到,这里不该存在一面镜子……我伸出的手看起来也不像我的手。难道那幅画真的……他将双掌握紧,不是自己的手但看起来依旧很熟悉,成步堂的手,我跟他说了不要碰那幅画,他还是要碰,好想把这双手就这么剁了。牙琉雾人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面对对面的那个茫然的“自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牙琉雾人躯体内的成步堂龙一的灵魂?原来灵魂这东西真的存在……总而言之,叹气后尽可能地优雅地站立,对方捂着脑袋颤悠悠道:“唔……怎么感觉,牙琉。”


  “是我。”


  “……这是什么。请不要用我的脸做出那种表情,看上去太奇怪了。”


  “请不要用我的脸做出任何表情……等等……别抓我!别碰我!!”


  只是一瞬间的事,成步堂嗫嚅着什么然后试着靠近,也许靠得太近了,这感觉太奇怪了,不是说站在这里看自己的脸贴进,而是一种……一种更奇怪的,肉体和精神层面上的错位,乐队在台上演奏而有人拉出一个不协和音,你不会知道是谁,一瞬间后所有人都被打乱步调,戛然而止,茫然而无措地打量彼此,你不知道是谁在那里悄悄笑起来,像小红帽裹在狼皮里微笑,几乎令人不寒而栗——所以他只是做了下意识想做的,有些时候交给身体的本能更快捷不是么?牙琉雾人的本能是……就是这样的,他只是,试着保护自己,从这不寒而栗的感觉与感情之中,正当而正确的,所以……


  他轻轻把自己遭受头脑重击后陷入昏迷的身体安置在床上,接着走到镜子——一面真正的镜子——前。试着去端详自己的脸——成步堂龙一的脸——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在一阵翻找后寻到了一把水果刀,在刚刚他凝视自己的睡颜,而意识到这其实是成步堂龙一后他差点拿起枕头就这么把对方捂死,像那个枕头人的话剧,如果你足够痛苦枕头人就会感召而来,然后回到你的过去,用它柔软的,蓬松的,绵香的双手轻轻将你抱在怀里,直到氧气消耗殆尽,直到你在一切开始前被他以拯救的姿态杀死。但也许成步堂不那么痛苦,而牙琉雾人只是想杀了他——仅此而已,就这么简单,只是杀意而已——枕头人在夜色中到来,轻轻伸出细长的双手攀住窗台,如果我现在就这么做的话成步堂龙一还会因为谋杀罪而进监狱。这意象仅是设想就让牙琉雾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种真正的莞尔一笑,他忍不住为此心神摇动。但自己的身体也会随之死去。理智急急发送加急电报:杀了他之后你你又会去哪里?……最后还是没有下手,也许是因为终于对杀自己的兴趣还是小于杀掉别人的兴趣;也许想杀的不是自己,那么真正想杀的人便是……牙琉雾人轻轻将刀面压向自己的喉管,那里还留着昨夜自己掐过的手印,到现在几乎变成一种紫色的,腐烂奶油般的纹路,总是这样,一不小心就失去控制了,像兔子跳进猎人的陷阱里,最后依旧不知道为什么地松开了手, 谁也说不清是被推开了还是失去了力气,你脸上的是汗水还是眼泪?他望着对方潮红的脸出神,那种潮红不知道是因为窒息还是别的什么,但也没有问出来,就像他总是在最后关头松开手一样。脖子上的愈痕像偎依在人肩膀上的鬼影一般浅淡,一种可怖的幻觉。这一次不能再松手了,牙琉雾人握住拿把刀,像被恶魔蛊惑了一样,但他无力去反抗……何况这具身体甚至并非是自己的。他握住自己颤抖的手,刀换了个方向,现在它正对着喉咙了,喉结颤抖着被刀抵住,血从创口流了下来,几乎像一道眼眶里流出来的泪水,不过是红色的,也许是血吧,那种粘稠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眼泪那样会如珍珠般寸寸滚落……


  “——等等,我醒了,还有!关于你把自己杀死的美丽生命当做战利品一样裱起来这件事我已经不想做任何评价了。但就在刚刚,你忽然把我打晕,考虑到其实打的是你自己的身体,我也可以表过不提——但就在刚刚其实也就是现在我发现你直接拿着刀对着自己好吧也许对着我但无论如何给我把手松开!!松手!不许再用这把刀指来指去了!”其实是成步堂的“牙琉雾人”把刀拍到了桌面上,他真的生气了,牙琉雾人想,也许我该说些什么,“……如果我说就在刚刚是因为你发现这一混乱结果后崩溃然后尝试了一些不太恰当的举动所以为了你的安全我才把你砸晕的?”


  “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是随口就说,你怎么不说我进入了临时疯狂状态然后现在要摇两个1d10的骰子拼出百位制的结果看一看这个检定我过没过呢?——不许移开视线!你肯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他们又站在了那面画前,这幅画中的一只蝴蝶有魔力,虽然之前我觉得只是一个谎言——他们说,那是一种有魔力的蝴蝶,你如果杀死它,就能实现自己的愿望——但当时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我把它和别的蝴蝶一起放在了这幅画里,所以我一直在想,这幅画也许也带着什么,这幅为此我杀掉了无数只蝴蝶的画,我等它们死去,然后用针和镊子舒展它们的触角和翅膀……所以我们要怎么变回去,对着这幅画祈祷么?也许我们只需要重复……之前的动作,我们一起摸到它。几次尝试后一切恢复到了本该有的位置。“要包扎一下你的伤口么?那里在流血。”最后牙琉雾人指着成步堂的脖子问,“没关系,蹭两下就不流了,说起来刚刚我才是,摸到你的头那里在流血。”


  这样的伤口无论如何都不好对外人解释。所以他们还是坐在了一起,抱着一个小药箱,用棉花沾着碘酒去蹭对方伤口上的血污。也许你该把这幅画收起来,在离开时成步堂这么对牙琉雾人叮嘱。我会的。而牙琉雾人心不在焉地抱着这幅画来到储物间,这里已经放了太多物品,其存在感就像他衣柜角落里的衣服一样,只要每次路过看到才会想起来。


      但这幅画不会一样。牙琉雾人边爬梯子便这样想。他把画放进房间的最角落,我还没有对他说这幅画的真正含义……画面中蓝色的蝴蝶翻转着绕着圈陷入画布中央,那里画着一片冰冷的蓝色火焰。螺线,昆虫的趋光性,夜空中飞舞的飞蛾其实并不是想扑进火里的,月光几乎可以被视为平行光线,所以它们平时只需要保持与月光的固定角度就可以飞出完美的直线……但是火不一样,火是散开的光,所以飞蛾遇见火其实并不是想扑进去,坠进去的……它只是遇到了火,而依旧那样自以为直线地飞着,与火随时平行着,也时刻逼近着,就这样绕着圈毫无自觉,晕头转向地飞进火里了……还有那个鹿头,我曾经也猎到一头鹿——但翻过面时才发现这头鹿失去了一只眼睛。那时我很恼怒,也很气愤,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把鹿推进谷底,我很想告诉自己残缺也不失为一种美丽,但那头鹿长得实在是……有碍观瞻。所以我又告诉自己:不完美则无意义,我之后也这么觉得,所以我舍弃了很多东西,我以为我会像那些东西一样舍弃掉你。但其实也许在舍弃了,我不知道……我还没想明白,但我会继续想的。牙琉雾人慢慢地,把那份画推到杂物挤出的夹层里。成步堂永远不会知道那只蝴蝶,这幅画,真正的魔力是什么……就像这幅画的含义一样,我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了。








评论 ( 4 )
热度 ( 170 )
  1. 共1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TOP